毕业十年——议杭州 忆往事（节选）
议杭州 忆往事（节选）
——访张毅
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、艺术家，已经将无数的溢美之词赋予了西湖，用无数的画卷表现了西湖。因为没有一座城市能够像杭州那样，拥有一个人文如此丰厚，风景又如此优美的西湖。千百年来，历经朝代变迁，时至今日，经过多次修缮，西湖愈显其风雅的韵味，仿佛就是中国传统的水墨山水画卷的原形，让人读上千遍也不厌倦。
发生在杭州的故事数不胜数，历史上的，传说中的，还有无数个现实生活中的故事。张毅的故事也写在这座城市中。
据说杭州最美的季节是春天，春来白堤，苏堤春晓，柳绿桃红，湖波如镜，美不胜收。能够生活在杭州无疑是幸运的，守着这样一潭柔美的湖水，就觉得人生好像不用再追求什么了，生活已经足够美好了。然而张毅却有他自己的见解。
彭少虎：然后你就把户口落在杭州了。
张毅：户口杭州大学本科毕业都可以解决，现在所有城市除了北京其他城市都是这样。
彭少虎：在这里工作和生活，你觉得可以享受到城市的哪些资源？
张毅：对你个人来讲，北京的资源肯定要比杭州丰富。
彭少虎：那是两种不同的资源。
张毅：但是它有它自己的特点，我现在要讲的就是城市的特点对我个人的影响。杭州这个城市其实优势呢大家都看得见，比如西湖啊其他一些旅游的资源。但是它的弱点也比较明显，就是说你看到这边大家都很悠闲，它号称休闲之都嘛。但它有点怎么说呢……这个城市有点女性化的这种感觉，它是比较阴柔，不会说激励人去奋发向上，给人会这种感觉。
彭少虎：我第一次到杭州的时候，就觉得西湖很有灵气，能够给人带来很多灵感。你有这种感觉吗？
张毅：有水的地方就会有灵气，而且杭州它是湖中有城，城中有湖，这是它得天独厚的。
彭少虎：湖中有城是指那几个岛吗？
张毅：对，它有几个岛。然后西湖在整个城市里面，在最最繁华的地方。这边生活比较小资，它会消磨你的意志，这是肯定的。
彭少虎：可是我们每个人奋斗不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吗？ 这样一个地方，能让人生活得很好，有这么得天独厚的资源，不好吗？
张毅：我没有说它不好。因为你年轻的时候应该奋发向上，当然你到了一定年龄可以在这儿享受生活，那是可以的，那你这边消磨意志，肯定多多少少会受城市的影响。
彭少虎：会影响人的斗志是吧？
张毅：对呀，生活这么好了，然后这个地方自然环境又很好，为什么还要去拼死拼活的，有时候你烦的时候你会有这种心情。
彭少虎：就看人喜欢什么，比如你恰好喜欢这个，你就会觉得特别好。
张毅：这个我觉得就是和其他城市不一样的地方，北京可能没有这个。但是从我个人来讲，当然也受这个城市整个的影响，那我现在的观念跟以前不太一样了。所以我为什么会说可能毕业时工作城市的选择也不一定错，北京、上海或者杭州。那这个城市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和北京一样外来人口很多，比如有很多温州人，也有很多台州人，还有一些宁波人，浙江这块地方很多人融合到这儿来了。
彭少虎：这些人来这儿是为了做生意吗？
张毅：做事情，在这儿工作、生活。像在北京可能你会说是浙江人，或者是河南人或哪儿的人，但我们这边呢有可能就说来自于下面地级市的一个人群比较多一点，当然外地也有。从杭州来说是有这个特点，像现在温州和台州经济是差不多的，两个城市可以说经济比杭州还厉害。
彭少虎：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蜂拥来这里，是因为这里资源更适合居住？
张毅：为什么大家都往北京去，是因为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利用。但是你怎么能做成事情呢？不是资源多就行，关键要看这个人，他有没有奋发向上或者说拼搏那种精神，像温州人就有这种特点。
彭少虎：从人的角度，他们具备了你说的这种奋发向上的精神，但是他另外需要一个资源的平台。
张毅：对，那温州的资源不如杭州，但是看你怎么利用。就像以前有人说的，比如有些小学毕业的做老板了，比如我们按10分来计算一个人的包括能力，包括整个全方位的，他可能有2分，但他2分全用了；有个人博士毕业，10分，他只用了1分，其实实际上不如2分的这个人。当然如果说你这10分全部用了，你肯定是学的知识越多越有用，但是你学的知识多你有些方面又有缺陷了，这个分就要扣掉了，不是说你光学的知识多就可以。
彭少虎：那你觉得怎么才能把人的10分全都激发出来，需要什么条件？
张毅：我觉得首先肯定需要外部环境，那比如说像杭州，城市带来的影响可能大家都是以生活、休闲为主。但是比如说从我自身来讲，在我周围的圈子当中，很多比如我台州的老乡，还有些温州人，他们很多都是到一定时候自主创业，这种氛围很广。比如说在大城市，像上海，很多人交往都是高级白领，有可能他会作成CEO，但是自主创业这种就少。杭州这种城市他会做成小规模的公司，跟我现在的理念有点相似，我不一定说要做成一个很大的公司，我主要是基于这种考虑。当然你说去温州也可以，但是资源没有这边丰富，比如我在这儿，我能很自如地上浙大去念书，念书我还可以结识一些就是说知识上层次比较高的人。
彭少虎：你研究生就是在浙大上的？
张毅：对，在浙大上的，那我到温州我就没这个机会了，因为你工作很繁忙，不可能你说来回这么远还能赶过来。像我以前的时候就住在浙大边上，那我很方便。
彭少虎：其实这也就是资源。
张毅：对。我觉得在上海，以我目前这种实力，所谓实力有资金方面的，有能力方面的，可能我要办成一个很大的公司做不到，对吧，再说也不是说一定要办公司，还有很多路可以成就自己的事业。
2005年，研究生毕业后，张毅进入了中国与西班牙合资的一家生产医疗器械的公司，一直工作到现在。也许这并不是张毅最终的发展方向，然而对于健康的认识，对于生活的态度，其影响将是深远的。
彭少虎：你们公司做的具体是什么产品？
张毅：就是心脏起搏器。
彭少虎：现在用的已经很普遍了。
张毅：但是全球目前能生产这种产品的可能7家还不到。其实它原理很简单，它为什么都要手工打造，工艺要求很高，有一点问题都不行，放在人体里，十年，稳定性要求极高，出问题会死人的。医疗器械里分一、二、三类，三类是最高端的，这个是三类里面的有源的，就是有电池的。这是我们的主业产品，其他还有几个用于家庭医疗的产品，也是跟心脏相关的，其实也是考虑到这个行业的发展方向，就说现在国家强调社区医疗，然后家庭保健，这种东西是以后的发展方向，现在医院的资源太稀缺了。
张毅（左）在工作中
彭少虎：到处人满为患，将来是不是在家里就可以看病？
张毅：对，像我们跟复旦合作在做远程的，相当于你在家里就可以看，我们还是针对心脏，可以看你的心电图，给你下诊断。
彭少虎：做医疗产品免不了要接触病人吧，你怎么看待健康？
张毅：因为做医疗，接触了很多医生，然后去医院也去得蛮多。那跟医生接触还有病人，当时我就想，做人啊，不管是财富也好，什么也好，健康是最重要的。这次不是四川地震嘛，看了之后觉得，不管你有钱没钱砸在下面都一样。如果你有健康的体魄，你逃生的机会就大。我主要是从事医疗这一块，我跟医生接触，如果我不出去我可能没这种感觉。现在父母年纪也大了，我有时候陪他们到上海去看病时，老是想，其实你在年轻的时候拼死拼活积攒了很多钱有什么用啊，最后全部还是回报给医院了。
彭少虎：再加上你本身从事这个行业，可能感触更深一些。
张毅：大前年我去过云南玉龙雪山，上去之后这种高原反应很明显。
彭少虎：是自己去旅游吗？
张毅：我们当时公司去开年会。然后它的高度相当于拉萨的高度，三四千米，但是拉萨属于高原，植物少，氧气就少一些，云南就是水啊植物多，氧气稍微多一点，所以它两个高原反应差不多的。那时候当地的向导就说，你如果说玉龙雪山能上得去，那你拉萨也可以去。那我的一个同事他之前自己一个人来过，你知道他上了玉龙雪山，下来之后就在那个纯氧的密闭的空间里住了一个星期。他就水肿，高原反应，然后他当时就不敢去了。所以我看到我就觉得，身体其实最重要，钱多少不是问题，但是你要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。
事业、收获、成功、未来，当这些词贯穿在脑海中的时候，那将是另外一幅画卷，相比湖光山色，这副画卷更加的真切与现实。
彭少虎：回想这十年，你觉得自己哪些方面比较成功？
张毅：我觉得我的亲情和友情是最成功的。比如说我包括大学时候，你也知道，大家关系都比较好，对吧，毕业之后一直都有联系。然后我研究生时候大家同学关系也很好，然后我自己在杭州交的一些朋友，可以说关系很好，很铁。
彭少虎：亲情方面呢，在你看来家庭和事业哪个更重要？
张毅：我觉得家庭跟事业两个都重要。事业是家庭的基础，我如果现在穷得叮当响，我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讲亲情这种关系，所以我觉得事业是家庭的基础，不是说哪个更重要，事业肯定要做好，不然的话家庭肯定有问题。
彭少虎：我倒觉得家庭是事业的基础，中国的古话讲：家和万事兴。
张毅：那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，首先一个，如果你要家庭好，就是说你的老婆和你的父母，你跟他们相处的时候，每个人个性不一样，有些人希望你经常陪着他，对吧，如果说你在家里全心全意地照顾这个家，你的事业会受影响。那你如果说光顾了事业，家庭有可能会受影响。当然你事业跟家庭兼顾当然是最好的，我觉得是首先事业为基础，比如说你到一定的时候，开始时有几年还是要打拼的。
彭少虎：那你现在怎样理解真正的事业成功？
张毅：从我这几年做事情，包括在浙大念书也好，上班也好，可能也跟有家庭也有关系，那我现在的想法跟以前刚大学毕业时候不一样。然后我理解的成功有两个标准，也是最重要的，我要获得两个东西，一个是时间的自由，一个是财富的自由。
未完待续……